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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诺梅尔金东山再起台前幕后

切尔诺梅尔金
1998-08-25 来源:生活时报 本报驻莫斯科记者 王宪举 我有话说

8月23日,叶利钦总统在莫斯科郊外的总统官邸会见了切尔诺梅尔金。19:40分,叶利钦签署了解散基里延科政府,任命切尔诺梅尔金为代总理的命令。据说,切尔诺梅尔金提出的条件是:在他组阁时总统不要干涉太多。

叶利钦总统24日发表电视讲话说,他任命切尔诺梅尔金当总理是为了保障2000年政权的连续性。

叶利钦说,“切尔诺梅尔金的主要优点是正派、诚实和具有原则性,我认为这些品质将在总统选举中成为决定性的因素。”

此间舆论指出,叶利钦实际上已经表明将不参加下届总统竞选并支持切尔诺梅尔金竞选总统。

他说,5个月前谁也没有想到,世界金融危机将如此严重地打击俄罗斯,使俄罗斯经济形势急剧地恶化,因此,目前主要是不要倒退,而要保障稳定,国家需要“重量级的”政治家,“需要切尔诺梅尔金的经验和作用”。

叶利钦感谢基里延科“勇敢地试图改变局势”,并呼吁议员们、地方领导人和所有俄罗斯公民理解和支持总统的决定,“现在没有时间进行长期的讨论,对于我们大家来说,重要的是俄罗斯的命运、稳定和俄罗斯人正常的生活条件。”

当天上午,叶利钦在克里姆林宫会见了切尔诺梅尔金,然后分别会见了国防部长谢尔盖耶夫、内务部长斯捷帕申和联邦安全局长普京,这些强力部门领导人都表示支持总统的决定,有消息说,这些强力部门的领导人将留任。

切尔诺梅尔金解除总理职务不到半年,8月23日又重新入主莫斯科河畔的政府大厦—白宫,这一戏剧性沉浮充分说明俄罗斯政局的复杂性和不稳定性。

切尔诺梅尔金3月份被解除总理后,采取了正确的策略:第一,他在被解职后的第5天,就宣布参加2000年俄罗斯总统竞选,因此没有像有些政治家那样,下台后就被人遗忘;第二,在过去的5个月里,他一次也没有批评叶利钦,甚至在国家杜马(议会下院)就是否批准基里延科为总理而进行第三轮表决时,切尔诺梅尔金仍指示他的议员团“我们的家园—俄罗斯”投赞成票,如果没有“家园”支持,基里延科就当选不了总理,叶利钦总统就可能解散议会。

8月21日,国家杜马特别大会以多数票通过一项决议草案,要求叶利钦总统“自愿辞职”,对此,“家园”又表示反对。

同样,叶利钦对切尔诺梅尔金留有余地,“藕断丝连”。他在解除切尔诺梅尔金的总理职务时说,这是为了让切尔诺梅尔金“集中精力准备总统选举”,并且授予他“为祖国建立功勋”的二级勋章;4月9日切尔诺梅尔金60岁生日时,叶利钦为他在政府国宾馆举行晚会,并且表示2000年总统任期满后,他将“和平地移交最高权力”。

叶利钦这些互相矛盾的做法,至今仍令人感到费解,但是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叶利钦仍不得不承认切尔诺梅尔金是目前最合适的总理人选。

切尔诺梅尔金迎接新挑战

切尔诺梅尔金出生于俄南部奥伦堡州的一个哥萨克集镇。奥伦堡以盛产石油和天然气著称,切尔诺梅尔金以后的政治生涯也与油、气密不可分。青年时期,他在家乡的奥尔斯克石油加工厂担任技术车间主任。1966年获古比雪夫工学院副博士学位后,先后担任奥尔斯克市党委督导员、工业和运输局长、奥伦堡天然气加工厂厂长,直至1978年调往莫斯科担任苏共中央重工业督导员。

1982年,44岁的切尔诺梅尔金被任命为苏联石油和天然气工业部副部长,兼任苏联最大的天然气工业联合公司总经理,从此获得“天然气大王”的称号。

1985年至1989年戈尔巴乔夫执政时期,切尔诺梅尔金担任石油和天然气工业部长。在其他工业部门生产发展速度不断减缓的情况下,石油和天然气工业却是“一枝独秀”,开采量逐年增加。1987年苏联成立了第一家天然气工业康采恩,切氏当选为理事会主席。

1992年5月,叶利钦任命切尔诺梅尔金为主管能源工业的副总理。同年12月,他又接任了总理。如今,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已是俄罗期规模最大、实力最雄厚的公司。在全国能源生产中,天然气占54%,公司除了勘探、开采、加工、运输和出口天然气以外,还拥有农场、银行、商场、医院、舆论工具等,俨然一个庞大的“天然气王国”。

“稳重的务实派”

1992年底切尔诺梅尔金出任总理之后,放弃了“浪漫主义的激进改革”,转而实行“渐进的改革”,搞“面向社会的市场经济”,加强国家在经济生活中的作用。也严格控制财政和信贷,加强反通胀措施,稳定货币,重视与民众息息相关的社会保障。几年来,经济下降速度逐步减缓,并在1997年第四季度出现微弱增长。

现在,俄罗斯市场经济的框架已经建立,改革已不可逆转。切尔诺梅尔金说:“这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但也并非没有我的功劳。”几年来,他每天早晨7时起床,8时开始在家里会见来访者,9时去莫斯科河畔的政府大厦办公。每天只睡5—6个小时。

切尔诺梅尔金做重大决定时总是小心谨慎,预先考虑各种复杂因素。一旦决定,就坚持执行,“言必信,行必果”。他担任总理的这几年,正是俄罗斯政治极不稳定的时期。但是他忠于职守,赢得了同僚的信任。他善于在各种政治力量之间搞平衡,寻找必要的妥协,从而保障国家的稳定。因此,从1993年到1998年2月,叶利钦几次改组政府,大多数副总理和部长都换了,切尔诺梅尔金却是“不倒翁”。

“我要竞选总统”

今年3月23日,叶利钦总统突然宣布解散政府,并任命35岁的基里延科为代总理。叶利钦没有详细说明原因,只是说,切尔诺梅尔金为总理的政府基本上能够完成任务,但在一系列关键问题上,特别是在社会问题方面有失误。鉴于2000年的总统选举意义重大,他责成切尔诺梅尔金集中精力从事下届总统选举的准备工作。

消息传出,舆论哗然,人们对切尔诺梅尔金被解职议论纷纷。主要看法有两种:一种认为叶利钦准备参加2000年的总统竞选,所以企图削弱切尔诺梅尔金的地位;另一种认为,叶利钦考虑到自己的健康状况,不得不为自己卸任后的安排早做准备。

3月28日,切尔诺梅尔金首次宣布,他将参加2000年的总统竞选。此后,他又多次重申,不会改变竞选总统的决心,即使叶利钦再次参选,他也不退出竞选。

俄罗斯舆论认为,切尔诺梅尔金是下届总统的“有力竞争者”。《新时代》周刊指出,要想获得总统竞选胜利,必须有3个条件:充足的经费,上流社会支持,受到选民欢迎。切尔诺梅尔金已具备头两个条件,问题在于能否得到选民的支持。

切尔诺梅尔金说,他面临的主要任务是“完善自我”,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建立广泛的竞选联盟,民主的、中间的以及俄共的一部分都是他联合的对象。

叶利钦否认他已指定切尔诺梅尔金为其继承人,但又暗示他赞成切尔诺梅尔金参加总统竞选。4月9日傍晚,叶利钦出席了在俄罗斯政府国宾馆举行的切尔诺梅尔金60诞辰晚会,亲手把一枚“为祖国建立功勋”的二级勋章别在切尔诺梅尔金的胸前。他将杯中的香槟酒一饮而尽,然后在切的脸上亲吻3下,并领头高呼:“乌拉!”

基里延科—何许人也

俄罗斯国家杜马在今年4月24日终于在极为严肃的气氛中以251票赞成、25票反对的表决结果,批准基里延科为政府总理,从而结束了持续一个月的政府危机。

这是俄罗斯国家杜马对总理候选人基里延科进行的第三次表决,也是最后一次表决。一个月前,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突然宣布解散切尔诺梅尔金政府,任命年轻的基里延科为代总理,并向俄罗斯杜马提名基里延科为新政府总理。这好比是一颗爆响的重磅炸弹,让全世界,包括基里延科本人目瞪口呆。

基里延科1962年7月27日出生于苏联格鲁吉亚共和国黑海海滨城市苏呼米,父亲是犹太人,母亲是乌克兰人。

基里延科7岁时,父母离异,根据法院裁决,他随了母亲的姓。

基里延科读书时,学习成绩在全班总是名列前茅。大学3年级时,基里延科正式向同学马莎求婚,结为夫妻。马莎说,在中学里他俩经常吵架,但婚后和睦相处,互相帮助,好像该吵的架在学生时期都吵完了。现在马莎是一家医院的医生,儿子弗拉基米尔15岁,在一个重点中学学习。8岁的女儿柳芭在一个普通学校上2年级。

体育是基里延科最喜爱的运动,他喜欢自由式角力,练过舞剑和日本武术,经常登山、垂钓和狩猎,他还时常戴着一副红色的拳击手套,在健身房里对着悬挂的沙袋猛击一通。

基里延科喜欢话剧,在学校里曾经演过话剧,也爱听音乐,特别是英语歌曲。

他不抽烟,也不善饮酒,但和亲朋好友聚会时,也能喝上几口,每逢这种聚会,他都表现得很幽默,讲各种笑话,令人捧腹。

1984年基里延科考入伏尔加河畔高尔基市水运工程学院经济系,毕业后先到军队义务服役,并加入苏联共产党。

复员后,他到高尔基市“红色索尔莫沃”造船厂担任共青团委员会书记,1989年晋升为共青团高尔基州委书记,负责青年科技创造活动,直至1991年。

1992年俄罗斯开始经济改革,基里延科离开政界,担任下诺夫哥罗德“保障”社会商业银行行长。

基里延科的才能受到年轻的下诺夫哥罗德州长涅姆佐夫(仅比基里延科大3岁)的赏识,1997年3月,大病初愈的叶利钦总统改组政府,任命涅姆佐夫出任俄罗斯政府第一副总理兼燃料动力部长,涅姆佐就把基里延科调任俄罗斯燃料动力部第一副部长。

1997年11月涅姆佐夫副总理不再兼职,基里延科晋升为部长。有人说,基里延科是涅姆佐夫的“影子”,谁料,“后来者居上”。5个月后基里延科被任命为总理,涅姆佐夫反倒成为基里延科的左膀右臂。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基里延科未能如愿扭转局面,他的政府也只苦苦地支撑了四个月。

35岁的基里延科担任总理后,先是忙于组阁,挑选干部,精简机构,减少开支;然后忙于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借债,并制订和实施反经济危机的纲领。但是,他的运气不佳,碰上国际金融危机持续发展,俄罗斯赚取外汇的主要商品—石油大幅度跌价,收支失衡,财政捉襟见肘。虽然获得200多亿美元的外债,仍是杯水车薪。由于缺乏经验,他的政府对于不断恶化的股市没有及时采取措施,终于被迫在8月17日宣布卢布贬值、停止90天支付到期的外债等一系列紧急措施,以避免俄罗斯金融体系崩溃和社会矛盾爆发。这些措施对俄罗斯居民和俄罗斯在国际上的信誉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正如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所说,“这不仅是卢布贬值,而且是叶利钦总统和俄罗斯国家贬值。”

8月21日国家杜马通过了对基里延科政府工作“不满意”的决议,90多名议员还签名准备对政府提出不信任案。基里延科承认,他既无自己的政党,也没有议会支持,西方又拒绝向俄罗斯提供新的贷款,他8月16日就向叶利钦提出辞职,但是未获批准。过了一周,叶利钦解散政府,基里延科结束了121天的总理任期。

叶利钦任命切尔诺梅尔金为代总理,得到“家园”的支持,但是国家杜马的几个主要议员团—俄共、自由民主党、“亚博卢”都没有喝彩,它们认为,叶利钦不应不与它们商榷就任命切尔诺梅尔金;切尔诺梅尔金当总理6年多,对国家当前的金融和经济危机负有不可推托的责任。久加诺夫还说,在切尔诺梅尔金提出的经济改革方针和新政府组成名单以前,俄共将拒绝参与批准他为新总理的讨论。这就是说,要想让国家杜马批准切尔诺梅尔金为新总理,须有一系列条件:切尔诺梅尔金必须讲清楚,他对当前经济危机有什么责任,他准备怎么纠正,他准备让哪些人入阁,等等。

对切尔诺梅尔金的任命,很可能在经过一番周折后获得议会批准。困难的是他如何克服当前严重的俄罗斯金融和经济危机。

经过这次金融危机和政府危机,叶利钦参加下届总统竞选并获胜的可能性更小了。切尔诺梅尔金已表示将问鼎总统宝座,叶利钦似乎也有意把接力棒交给他,但是要想获得选民的支持,切尔诺梅尔金还须付出极大的努力。

解散政府在俄政界反应不一

8月23日,叶利钦总统宣布解散基里延科政府和任命切尔诺梅尔金为临时代总理的决定后,在俄罗斯政界引起不同反应。

据国际文传电讯社报道,俄国家杜马主席谢列兹尼奥夫在对报界的谈话中表示欢迎叶利钦总统解散基里延科政府的决定,认为这个政府已无法有效地进行工作。但是,他对任命切尔诺梅尔金为临时代总理的决定持保留意见。他说,仅仅延续100多天的基里延科政府所做的一切,是继续前内阁的工作。因此,任命切尔诺梅尔金为临时代总理,未必能使情况有所改观。

“我们的家园——俄罗斯”运动杜马党团负责人绍欣认为,尽管最近政界某些人物把当前的危机归咎于前总理切尔诺梅尔金,但他依然有能力改变局面,使形势好转。他说,切尔诺梅尔金政府将得到议会上、下院和主要政治力量代表的支持。

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说,他不会就解散基里延科政府这一事实本身作任何评论,因为俄共一向认为,从今年春天起,俄罗斯就没有政府。久加诺夫还拒绝对任命切尔诺梅尔金临时代总理的决定作评论。他说,在现政权确定一个根本改变现行方针的切实可行的纲领和就政府人选提出具体建议之前,杜马左翼反对派不会讨论总理候选人问题。

人民政权党杜马党团领导人雷日科夫认为叶利钦总统的决定是一个缺乏逻辑性的决定。他说,一个政府要能卓有成效地工作,必须有两个条件,首先是根本改变现行经济方针,其次要赋予政府更多的权力。

叶利钦致信国家杜马(议会下院)主席谢列兹尼奥夫,希望议会尽快批准切尔诺梅尔金为总理,但是议会决定将原订23日的全体大会推迟到8月31日举行,本周主要是进行磋商。俄共、“人民政权”和农业议员团要求叶利钦撤回对切尔诺梅尔金的任命,但遭到叶利钦拒绝。

叶利钦总统的发言人亚斯特尔任布斯基举行记者招待会说,切尔诺梅尔金“受到总统的完全信任”,已被授权准备政府纲领和组阁。

亚斯特尔任布斯基说,切尔诺梅尔金将“继续实行发展市场经济的方针”,而对于一些具体措施,则将“进行重大的改变”,他还说,俄罗斯的“对外政策将不会改变”。

叶利钦任命切尔诺梅尔金为代总理后,在莫斯科股市上“天然气工业公司”的股票比上周五上张19.9%,到13时,反映俄罗斯100种工业股票价格的“俄罗斯交易系统——国际文传电讯社”卢布综合指数上涨2.67%,达到22.32点,但是外汇市场仍然比较复杂,在莫斯科街头外汇兑换点,卢布与美元的比价由上周五的7比1降为7.14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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